爭奪話語權的暗戰
《巴黎氣候協定》是美國在奧巴馬時期簽署的一項全球協議,作為協議的主要推動者,民主黨政府立志要做“全球能源領導者”,還希望拉攏歐洲共同掌握
碳排放的主導權。但這一計劃因為特朗普的上臺而中斷。
去年7月,拜登還在競選中表明立場:“我們要在2035年前實現無碳
電力部門,還要在2050年前實現
碳中和!”
今年2月,美國重返《巴黎氣候協議》,還為此叫停了價值90億美元的美加輸油管道項目“拱心石XL”,決心不可謂不大。
比美國更關注碳排放的是人口密集的歐洲。早在2020年1月,歐洲議會就以壓倒性優勢通過《歐洲綠色協議》,開啟了“綠色新政”,計劃到2050年實現碳中和。
應對碳排放目前看來基本上還是大國的牌局,絕大多數發展中國家還難以擠進牌桌。只有工業基礎積累到一定程度,才有足夠底氣推動能源轉換。對廣大發展中國家而言,控制碳排放相比發展經濟來說,目前還屬于奢侈品。
2002年,英國率先實施排放交易機制,野心勃勃的想把倫敦建成全球排放交易中心。歐盟進一步建立排放量拍賣機制,為歐洲帶來了幾百億歐元的收入。如今,歐盟和美國正在醞釀碳關稅
政策,擬對來自沒有碳價體系國家的工業產品征收調節性關稅。為避免在工業產品出口中陷入弱勢,中國也在積極建設
碳交易市場。2011年,中國在
北京市、天津市等8地啟動碳交易試點工作,2017年正式啟動碳權排放交易體系。
去年9月的聯合國大會上,中國鄭重承諾:在2030年達到碳排放峰值后,爭取2060年前實現碳中和。《紐約時報》、彭博社、路透社等媒體評論中國“語出驚人”。
所謂碳中和,顧名思義就是排出去多少溫室氣體就吸收回去多少,實現數學意義上的“零排放”。歐洲國家大多在上世紀90年代初期達到碳排放峰值,能源需求開始持續下降,距離2050年有近60年的
減排時間。而中國還處于工業化快速發展階段,能源需求持續攀高,在2030年達到碳排放峰值后只有30年的減排時間,這些客觀現實對中國都是巨大挑戰。
中國提出碳中和時間表的1個月后,日本首相菅義偉宣布將在2050年實現碳中和。緊隨其后的是韓國總統文在寅,他表示要與國際社會一起致力于在2050年實現碳中和。加拿大政府也迅速跟進,出臺法律草案,明確將在2050年實現碳中和。
“零碳社會”從愿景成了目標,各國開始實質性行動。拜登政府計劃拿出2萬億美元,用于基礎設施、清潔能源等重點領域的投資。日本設立了一個2萬億日元的綠色基金,以支持民營企業投資綠色技術。韓國的“數字和綠色新政”計劃投入73.4萬億韓元,以支持
節能住宅和公共建筑、電動汽車和可再生能源發展。
中國政府從2006年開始將
節能減排寫入每五年的規劃綱要。從實際完成情況來看,至2020年,碳排放強度在2005年基礎上降低了50%,高于之前降低40-45%的承諾;非化石能源在一次能源消費中的比例在2005年基礎上提高15%,超額完成目標;煤炭消耗在2013年達峰后雖稍有反彈,但繼續下降已成定勢。上述這些成果,在2030-2060的大目標下還將進一步鞏固擴大。
脫碳,既掀起了大國之間爭奪下一個能源時代話語權的暗戰,但在這個過程中,人類也充分展示出高尚的另一面。面對未來共同的生存與發展
問題,占世界大多數人口的國家間發起了一次空前的科研大協作——ITER(國際熱核聚變實驗堆)項目。ITER是一個能產生大規模核聚變反應的超導托克馬克,俗稱“人造太陽”。這項計劃的實施,有望從根本上解決人類的能源問題。
歐盟、美國、中國、俄羅斯、日本、韓國、印度,也擱置了諸多的矛盾和利害沖突,堅持協商合作,最終達成了各方都能接受的協議,開始合力建設地球上第一座聚變實驗堆。2020年7月2日,ITER計劃重大工程安裝啟動儀式在法國舉行,各國進入實質落地階段。同年12月,中國環流器二號M裝置(HL-2M)在成都建成并首次放電,標志著中國自主掌握了大型先進托卡馬克裝置的設計、建造、運行技術。